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短寫2012高雄電影節試片(一)

《戰慄》SHIVERS(1975,David Cronenberg,35mm,Color)

  • 買到賺到?

《戰慄》是加拿大導演大衛柯能堡自1969年來,歷經兩部短片、兩部各約一小時的作品之後,首部劇情長片。

蒙特婁近郊的島上,名為銀河號(Starline)的社區大廈。片頭以銷售員的旁白開始,講述大樓內各式居住空間,以及一應俱全的生活功能:如畫的自然風光、各式球場、奧運規格的泳池和訪客停車場。一張張投影圖片,帶我們由外而內,進入看似十全十美的理想住宅。

在如此「風和日麗」的開場白之後,一連串的厄兆隨之而來。

這廂房客看房,遇到帶槍的警衛;那廂樓上的房裡,正上演謀殺與自殺的戲碼。如同許多恐怖片之所以看來聳然心驚、諷意十足,是因為不祥總在尋常之處降臨;或者意外的痛苦,侵入擾亂了那些原以為自身免疫的樂園。如:《獵人遊戲》的英國湖畔、《盲流感》的現代城市,以及《實驗煉獄》(Guinea Pigs)的新藥試驗療程,都是這樣逐漸失控、感染叢生的前例。

  • 移植、寄生與人情 

 因而,本片的主角Roger是大樓裡的常駐醫生,也就不令人意外了。他發現謀殺案與一個醫學教授的器官移植實驗有關,目標是將人類從「過度理性」的生活模式中解放,喚醒動物本能,重構一個性愛天堂。而媒介,就是無止盡的交媾,和不斷轉換寄主的(很像天蠶染了色的)寄生蟲。

但這部科幻密室殺戮懸疑片,30多年後重看,其實頗有喜感。無論對話、表演方式,特效,人物造型,在復古的味道中,都別有一番突梯趣味。

有一幕,死去醫學教授的同事,一邊咀嚼著速食餐裡的黃瓜,一邊正經地和Roger討論如何用寄生蟲取代壞腎的移植計畫。另一幕,大樓裡一個首先發病的男子,將壞蟲從窗台吐出,正中散步中老太太的雨傘,而她以為是可憐的鳥兒撞上玻璃。

更令人發噱的是,在男子試圖召喚、觸摸安撫肚裡的寄生蟲同時,卻不斷冷落妻子。「你為何不讓我幫你!」妻子哭著說。現代居住空間內的人情疏離,不言可喻。對比之下,醫生Roger忙於調查工作而晚歸的一晚,護士妻子因打翻鍋子嚇到先生而表示歉意,那時Roger臉上的一抹微笑,可說是溫暖至極了。

  • 迷宮/人性空間通不通

影片中段,片頭瀏覽過的那些靜態空間,一一動了起來。

老翁前往診療室檢查腹部、老婦獨自前往地下洗衣間、女子從雜貨店離開後找女友談心、小孩在走廊上惡作劇、電梯成了攻擊現場。我們看到更多的是,各種組合,在不同房間內真實上演的性情互動。無論是焦急的等待,突然的攻擊,或身體的撫摸相接(自願或非自願)。

直到片末的「泳池群歡」前,人們彼此渴望卻又隔絕的矛盾,似乎唯有激烈的性與暴力,是唯一的出口。或說是最直白的徵兆。如此直接,便對照出象徵文明時代的各種科技產品:電話、電視或廣播,往往只能傳送修飾、篩選過的訊息,甚至淪為溢美的宣傳。

扯更遠一點,柯能堡無疑是取徑最赤裸直接的手法,以原始的性/死的慾望和看似人工的異種生物,質問人類社會和現代醫學及科技的終極目的。究竟科學為我們帶來更多解放,或者是另一種禁錮的開始?柯能堡早期作品裡的感染力,彷彿隨著《戰慄》最後一幕的電台廣播,預告、放送、並張狂地蔓延到銀幕之外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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